移民了,入籍了。身份换了,国籍换了,护照换了,甚至语言换了。对他们而言,那些观念还是换不了。这是两个不愉快的故事,都为着一个相同的事件。爱情即便完美,她的身体却不能“完璧归赵”。了解再多的道理,也抵不过内心真实的抵触;明白再多的是非,也他们的爱情,终于败给了人性的羸弱。
人物:Henry,男,35岁,来加拿大三年
你的女人出门的时候,你会递给她一个保险套吗?在她遇到坏人非礼的时候,至少可以保证不被传染上疾病,以至于没有性命的危险。失身倒是次要的。我听说老外似乎会这么做。但,我做不到。我宁愿她不会遇到那样的情况,而我,也不想表现那样的开阔胸襟,也不想受这样心里的煎熬。我真的不能爱她了,我知道不是她的错,不是她的错。可是,爱情已经覆水难收。来到加拿大三年了,我已经不是青涩的男孩,我已经住够了移民监,我已经提交了入籍的申请,我的身份马上就要转变了,如我所愿的一样,成为世界公民。可,我的心思意念还是一样,无法开通无法自圆其说。
来到加拿大之后不久,我就认识了她。刚来的那会儿,没有什么朋友。但只要是中国人都很是热情,看我还是单身,就总是帮我创造机会认识单身的异性。我和她就是在教会认识的。那个时候,到中国人的教会参加活动,因为有的人没有车住的比较远,就要有人去接。
因为我有车,就被派接送她,也是刚来不久的单身的她。她样子不出众,扁平的面孔,浅淡的神情,好像天大的事情都不关心。我并不喜欢这样沉默清单的女子。本来生活已经够是乏味,她这样的异性更是没有滋味。在最初的日子里,我就是负责接送,相视无话。
那个时候,在国内,我有一个女友,比我小很多,还在念研究生,很青春很活泼很爱笑。出国前,我很冲动地想带她到我的家里,但她没有答应,说是等到我们结婚的日子才可以。我虽然有些气馁,但也感动她的纯洁。满怀着神圣的爱情出国了,希望的是尽快稳定办她过来。可,没有想到不到半年,就接到她提出分手的消息。很沮丧,看来,她之所以不肯与我发生密切的关系,是因为我并非真命天子,更非所托之人。
那段时间,我有些沮丧,更是没有好声色。她看出来了,坐在车里,也不出声。有一次,我实在忍受不了车里沉闷的气氛,大声说:“你能不能说说话,像死人一样。”她诧异地看着我,竟是笑了。她那一笑,有些嘲弄,有些洞悉,有些不在意。“你知道什么!好像很了解的样子!”“你并不是一个需要我说话的人,以前是,现在也是。我并不需要说话,因为我说的也必然不是你想听的。”
她这样说,让我觉得她是一个很特殊的女人,有些神秘,有些深沉,有些矜持。我停下车来,仔细地看她。她也毫不退缩地看着我。我们就从那一刻起悄悄地彼此走进了……
她与我,并不是第一次。我也释然,在我看来,如果她是年三十岁的年纪,还是处女的话,我一定会认为她有生理心理上的缺陷。当然,这只是我的观念,也没有什么是非对错可言。她并不是羞涩寡淡的。
在我们的情爱生活中,她的情趣气质都很富表情,远远不是她面目上朴素沉默的样子。她不仅烧得一手的好菜,更能绣花缝衣琴棋书画。在我的眼中,她简直是才女。虽然她还不够美艳,但美艳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。她所有的已经足够使我们一起的生活快乐而丰盛。我很满足很快乐。我想她也是的。
那天,我上班前,接到一个电话,是找她的,听他们说话,好像是新到加拿大的老同学要来拜访。这个时候,我们已经在加拿大待了两年多,也有一些经验可以告诉后来人了。我说多帮助一些,也好让他们少走一些弯路。她上夜班,就在家等候,我出门了。
下午回家之后,我看到怎么没有做到放在桌上的晚餐。以往,她都是做好的。我叫了她几声,没有人回答,我想她应该是上班去了。或许是因为有客人来,没有时候做晚饭了吧。推开卧室的门,却惊讶地发现她坐在床沿上发呆。显然,她刚刚洗过澡,头发还是湿漉漉的。怎么了?怎么没有去上班?
我走过去,轻轻抱她一下,她却神经质地跳起来。我说怎么了。她说不舒服。眼神涣散。我也没在意,告诉她我去做饭,要是不去上班,要打电话过去。她还是一动不动,我只好打电话给她的公司请假。晚饭,我是一个人吃完的。
晚上休息的时候,看她还是那样坐着。“休息吧,让我好好抱抱你,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,和我说啊。”她还是不动。“那我可要亲你了啊,你要是再不理我,我就要来暴力了哦。”我抱她摇她亲她,就当我伸手想要脱去她身上湿着的睡衣时,她惊叫起来,连喊“不要不要”。
我吓坏了,睁圆着眼睛看着她。她失声哭起来。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,我知道,那位前来拜访的老同学强暴了她。
他是她一直的倾慕者,他一直喜欢她,他看见她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样子更是羡慕妒忌,他要占有不要再错过,他相信他比我好比我更爱她。于是,发生了,就在我们缠绵悱恻的小屋里,就在这张我们精心挑选的婚床上。
我们就要结婚了。马上,很快。“我并不情愿。”她冷静下来之后说道。“告他!”我愤怒地说。“算了。”她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清淡的表情,“告他?这个过程还不是令你难堪让我蒙羞的过程?我不想再提起这件事。时间会让人遗忘的。”是吗?我倒情愿她说的对,我可以忘能够忘,还能够像以前一样毫无异样的爱她。
我们就要结婚了,就要在加拿大有我们自己的家了。我们有好多的计划,我们要买我们的房子,生我们的孩子,许许多多,怎么能够因为这样一个不足道的理由破裂。
可是,怎么办?我竟无法在心理上对他亲近,生理上的亲近更成了一种告诉她我并不介怀的方式。可我的内心,并不是这样的,我介意我痛恨。我不管她在和我相识之前的过去,我只要她在我之后再无其他人。情愿的抑或不情愿的,都不行。
我们最终分开了。我搬了出去,重新租了一间房子。她仍旧没买车,去教会,还是我接送。我们还是像最开始的时候一样,相视无言。她的脸上,回到那清冷淡漠的表情。
人物:Peter,男,40岁,来加拿大四年
男人脆弱的心理虚荣的完美。是的,没有办法。我一旦想起她和另外一个男子在一起,无论她是不是情愿,我都一样无法释怀。在这一方面,我是有洁癖的。甚至于一件宝贵的书籍,被没有眼色的人随意拿起翻了几页,都觉得心中疙瘩,更别说是自己心爱的女子。
我已经40岁了,不再是罗曼蒂克的年纪,对于处不处这样的事,根本就是不在意的。只要两个人情投意合就行了。可是,就是找这么一个情投意合的人也是不容易的。
于是,在其他人的眼里,我成了一个老花花公子──从25岁开始,和三个以上六个以下的女子有比较亲密的关系,但都没有开花结果发展到婚姻。缘由,我自己对得起良心,就是我在这个婚姻的问题上太执着。我需要心底真真正正地感觉到那种婚姻的需要。我相信只要我找到了,就一定是坚固无比的。因为,我是认认真真选择的。
终于,我找到了,欣喜若狂。她在我的心中是无比的美丽善良,重要的是如此的爱我。她是二婚,35岁,我39岁的时候,结婚的。在这之前,我们同居了两年。她是我在加拿大第二个交往的异性。
我是赞成婚前同居的,因为这样才能了解一个人在生活中是什么样的,因为,婚姻就是油盐酱醋琐碎的考验。这是题外话了。我们的婚礼在教堂举行。我们花了很多的心思,即便我们都不是初恋,但心里还是像少男少女一样激动感动。我知道,这是一种很难得的情绪,很珍惜。
婚后的一年,很许许多多新婚的爱人一样,甜蜜温馨,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。她愿意给我们的家庭添一个或两个小孩子。她年纪不小了,生孩子更加辛苦也有一定的危险。但她愿意,她是多么爱我多么爱我们的家。
我已到不惑的年纪,对自己人生中的幸福很是珍惜。不久,就知道她怀孕的结果,我们这个高兴啊。生活如此的美好,我每时每刻都沉浸在幸福愉快的向往中。永远碧海蓝天的生活。
“Peter,我前夫也带着孩子来加拿大了。孩子想见我。我,也挺想孩子的。”“去吧,我可不是小气的人啊。”是啊,生活对我的馈赠,使我成了一个最可爱最善良最通情达理的人。好的工作好的家庭,即将出生的孩子。她在周末,驾车去见她的前夫和孩子。我最理想的愿望是两家人还可以成为朋友,经常的走动。这样,她的孩子们都会得到她的爱,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。
那天,我准备好晚饭,一直等她回来。或者,她会打来电话,问我可不可以带前夫和孩子来家里吃饭。我会说,好啊。在她以前的丈夫面前,我的确不会小气的。因为,我们都是爱她的。
可是,一直很晚,都没有见她回来,也没有电话。我有些担心,就出门张望。看见我们的车停在路口,车头灯忽明忽暗,她伏在方向盘上。怎么了?是不是她的头晕病又犯了?我急步走上前去,想拉开车门,却是锁着的我敲敲车窗,很久她都不反应我。我又敲,看见她仓惶抬起头来,眼神迷离,两腮带泪。
我竟然想不到,她的前夫只是找孩子要见她的借口约她出来,却是侵犯了她。我们宽大的车厢成了他得逞的好地方。我怎么也想不通,他为什么!不远万里就是想一亲芳泽?
“他妒忌,他以为我们离了婚,我就不会幸福。我真的是太幸福了,对危险的他丧失了警觉。我早知道,他并不是胸襟开阔的善良的人。他说孩子在他租的房子里,我就开车去。他问我生活的怎么样。我就告诉他我如何快乐幸福,你如何爱我,我们很快就有孩子了。他听得气极了……”
她嘤嘤哭着,我大脑一片混乱。她怀孕两个月了,她腹中带着我们的骨肉,我百般呵护的身体心灵却被另一个男人轻易地破坏了。在安慰她睡着之后,我自己却睡不着了。对于她,并不会像稚嫩的少女被侵犯一般痛不欲生吧。那是她熟识的男人,她的前夫,再没有感情也是有感情的吧。
而我,却心底泛起阵阵的厌恶,从厌恶那个男人,到厌恶她,甚至厌恶开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。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的。这并不是她的错。我克制着内心滋长的念头,头痛欲裂地昏睡到天亮。
不几日,她有一些小小的出血。看过医生之后,医生说她的情况需要静养不适宜有夫妻生活。当时,我就气不打一处来。我有吗?我懊丧极了,气愤极了。可是,并没有发泄的地方。我努力克制着自己,努力克制着自己,不断地告诉自己说,这不是她的错,她腹中胎儿也没有错,那是我们的骨肉。
“你去哪里了,为什么不告诉我,也没有电话。”“我,我出去办点事。”“办什么事?是不是又和你前夫出去!约会去了?!”“不,不,可是我实在想见孩子。我见到孩子了,他……”“见什么孩子?”我打断她说,“是见他吧?!”“不,真的是见孩子,他向我道歉了,说他是一时冲动,很内疚,也很想来向你道歉。”
“哼,道歉?到我面前来炫耀才是真的。谁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。第一次不情愿,第二次就情愿了吧。”她放声大哭。我知道我的话语并无理由根据,更显得无情无义。我难道不是想她的前夫和孩子能和我们成为朋友吗?但为什么要发生这么一件事。这件事使一切变质,再也没有美好的可能。
我们分房睡了。她问我是不是怪她。我说不是,我说是怕我克制不住爱她而使宝宝有什么危险。她羞红着脸跑回睡房,我却茫然站着。是吗?是因为这个理由吗?还是我根本已经无法爱她亲近她?挥不去纠缠纷扰的细节。
2008年11月29日星期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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